童言無忌（四）

安每一天、每一時、每一刻都在長大。也時常給我驚喜， 叫我驚訝、令我驚怔…..

星期一，安放學回來，當我們倆就緒要吃午餐時，安突然很認真的對我說：“媽媽, we must pray to Father God for a baby sister or baby brother. We must pray very hard。”

我嚇了一跳，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好訕訕然、支支吾吾的說：“啊….哦……”

小女生的約會

安天性活潑，愛玩、愛熱鬧， 且非常喜歡和其他的小朋友交流。

每天早上，如果安吃早餐、換衣服、刷牙等動作慢一點，我就會說：“那好吧，校車走啦，你不必上學，在家里睡覺吧！”安馬上就會很緊張地道：“不要！不要！我要上學！”立刻加速她的動作。

安非常喜歡上學，因為學校里有很多小朋友和她一起玩。在家里，一整天只對著她老媽我，她才不要呢！

每一天，安必會問：“今天下午（或明天）會有誰來玩呀？”如果我說有某某小朋友會在放學和她一起回來，她一定興奮得跳起！要是我告訴她沒有人，或者約會因為小朋友生病而取消，安肯定很失望。

雖然安已習慣了自己一個人玩，但是，通常只是短時間，大概一個小時吧！她也喜歡有我陪，可惜，我年紀大，沒有太多的精力和她鬧。大多數時候，我只能耐一個小時就要我的老命！

自從安不需要午睡后，下午的時間特別長。從午餐后的一點左右，我就必須“娛樂“她至傍晚四點半。然後，晚餐、洗澡、故事時間、關燈、睡覺，從六點半左右睡到第二天清晨六點多….

下午時間漫漫長，該做些甚麼呢？大多數的父母喜歡送孩子去上才藝課程。我和外子覺得她還小，不太適合。因此，我每一天都要絞盡腦汁安排安的活動。天氣好時，我會帶安去遊樂場、公園、沙灘、博物館、散步、吃東西等。有時我們會做一點手工、畫畫、看故事書等。可是安最喜歡的還是和其他的小朋友們一起玩。

於是，我只好盡量為安“約會”小朋友，一個星期至少三天。安小的時候，男生、女生都可以玩得很快樂。可是今年開始，安變得“很女生”了，特別聲明她只要邀請女生來我們家玩！她班上連她，只有八位女生。加上相同年齡的鄰居、其他的朋友，看起來好像很多。可惜，這些小朋友都很忙的，有自己的“時間表”，很難才湊到時間。

我的工作就是每天給其他的媽媽打電話、發電郵，約會她們的女兒。然後通知老師和保姆車，放學接她們來我們家；“侍候”她們 上厠所、洗手、吃午餐等；準備一些適當的玩具讓她們自由發揮；然後，作短暫的“消失”。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已經可以自己玩，不必大人在旁看顧。可是我還是會“躲”在書房里“偷聽”她們的“對話”，並在“適當”的時間內，出去處理糾紛、“勸阻”她們不要“搗蛋”、安排其他的玩具、教導她們做手工等。

大多數的時候，小女生們都很乖，玩得很好。她們自設遊戲、規則、道具等。我每一次在書房聽到她們那有趣、非常有創意的對話時，覺得很好笑，卻得忍住笑聲，不敢笑出來。這個年代三四歲的孩子，想像力豐富、見識多，哪像我以前那樣“鄉下”呀！

接近她們的傭人來接她們的時間，我就會“指點”她們收拾玩具，“準備”心情等回家。小朋友們離開后，我已經有氣無力了。可是，離晚餐時間還有好一段，我還得繼續“娛樂”我那精力充沛的女兒呢！

唉，去到獅城，我又得從新為安找朋友啦！從認識、熟悉到讓對方信任我並將她們的孩子帶到我家來和安玩，也要一段日子呀！

而在香港的小朋友呢？安太小，不明白她和這些小朋友的緣份可能就到此結束了。我唯一能做的是，盡量和這些媽媽們保持聯絡，並將這些小朋友的照片收起來留念。可能在安長大以後，在某一天，某個城市，她們可以再相逢？

重過童年（遊戲篇）

為人父母，我想，其中一個快樂，就是可以重過童年吧！

自從有了安，我幾乎每一天都在享受這麼一個“快樂”。我童心未泯，很喜歡和安玩一些我小時候曾經玩過的遊戲。

安還是嬰兒的時候，還不太會玩。兩歲以後，開始可以和她玩比較多的遊戲。現在她三歲半了，我們倆更玩得不亦樂乎！

目前我們倆最喜歡的遊戲就是一些簡單的手掌和手指的遊戲。上個星期我帶安去領她的香港護照（她現在正式擁有香港永久居民權啦！）在灣仔移民廳等待時 （十五分鐘而已，香港非常有效率）就一直玩得好開心。

“謝謝謝，碰碰碰，yes sir, no sir, one curry puff (bob – 客家發音)” 我們以手掌做出不同的動作，最後以“剪刀、石頭、布”決定誰是勝利者。安時常不按牌理出牌，來個 Spiderman 的手勢，氣死我！她贏后，會呵呵笑說：”我贏啦！你輸啦！“

這一個比較難，也比較長，安還在學習著：

“爸爸買了一枝筆，甚麼筆，毛筆；甚麼毛，雞毛；甚麼雞，公雞；甚麼公，公路；甚麼路，馬路；甚麼馬，騎馬；甚麼騎，“國旗”；甚麼國，國家；甚麼家，家長；甚麼長，送你一“巴掌”！” 通常只是我自己念，安勉強跟我的動作，最後被我“送她一巴掌” 。被“打”后，還傻傻地笑！

安最喜歡的是”抓手指“的遊戲：

我們輪流將食指放在對方的手板中間，食指嘗試”逃“，手掌努力”抓“ ，被手掌抓到后的手指就輸啦！安常常出”貓“，不遵守規則，令人好氣又好笑！

我們兩個大小小孩，在大庭廣眾，旁若無人的玩得嘻嘻哈哈！

簡單的遊戲，簡單的娛樂！

Kowloon, Hong Kong

在這裡想和大家分享這一首關於香港的歌。

http://www.youtube.com/watch?v=a0fkB9rbfjs&feature=related

第一次聽到這首歌, 是在去年於香港舉辦的District 80 Toastmasters Convention 其晚宴中。當時是遊戲環節，猜歌遊戲。音樂一播，就覺得此歌好好玩！很具動感！很有 “蘇絲黃" 的風格！也只有香港才適合有這樣的一首歌！中西合璧的香港！充滿動感卻又慢節奏的香港！新和舊混合在一起的香港。人潮洶湧和綠色香港....

後來，我和外子到HMV去尋找此歌，可惜不知道歌名，一無所獲，好生失望。

幾個月后，我們一家到尖沙嘴的香港歷史博物館參觀時，在其中一個展覽廳又再次聽到這首歌。我非常興奮，聽了很久也不肯離開，並向博物館管理員、商品店的工作人員詢問，在哪裡才能買到此CD。他們也“矇矇查查”，不知我在講甚麼。唉！

再後來，知道就要離開香港，我就更迫急的在尋找，更加想擁有此CD, 作為我們住在香港四年的紀念。很幸運的，通過Facebook, 我聯絡上了當時Convention的主要負責人，請她幫忙尋找。果然，貴人一出手，馬上就找到啦！我和外子當然興奮莫名！謝謝你啦，I.C！

頭髮

安的頭髮， 是深褐色的，有時在陽光下又變成淺褐色，閃閃發光，很好玩。 她的頭髮，軟軟香香的，摸起來又細又柔，很舒服。我最喜歡在晚上陪她睡覺時，輕輕撫摸她的頭髮，聞一聞她那獨有的髮香。

出世至今，除了劉海，安的頭髮是從來沒有剪過的。

劉海因為會遮住視線，所以久不久就要修剪一次。因為很簡單，每一次，我都是自己“操刀”。我特地買了兩把剪頭髮的剪刀，其中一把是專用來將劉海剪碎，看起來比較自然。

至於後面的頭髮，柔柔軟軟，我們一直都捨不得剪，就讓它自然的留長了。安大概兩歲時，頭髮就可以綁起來，紮成兩條小馬尾，一晃一晃的，很可愛。我很喜歡為安的頭飾和服裝配色，每天都可以過一過當“服裝顧問”的癮！

安如果上學或進行戶外活動，我一定會把她的頭髮紮起，整齊好看、乾淨俐落。在不上課的日子，我則喜歡讓她長髮自自然然地披肩，再配上小洋裙，優雅又端莊。

安三歲半后，頭髮越來越長，直至腰間。外子和我都認為，是時候剪頭髮了。外子建議，不如像其他的小朋友那樣，去讓專業人士剪吧？我想了想，告訴外子，我希望可以自己為安剪頭髮。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既然是我“給”她頭髮的，她的“第一次”正式剪髮“儀式”，我想要自己來。這，對我而言，意義重大。

事前，我們對安解釋清楚，告訴她，她的頭髮必須剪啦，才會更健康、更美麗。東西準備妥當后，她安坐在我的前面等著。我用梳子輕輕地梳直安的頭髮，然後用兩條粉紅色的橡皮筋把頭髮都紮起來。我看了看外子，再依依不捨地撫摸安的頭髮。良久，我慢慢地拿起剪刀，在橡皮筋之上，狠狠地，將頭髮剪掉了。

剪掉了的頭髮，因為有橡皮筋綁著，沒有散掉，變成一個小馬尾。我將小馬尾遞到安面前，她一看，突然大哭了起來。我和外子緊張地安慰她，不怕、不怕，頭髮還是很長，還是很美麗！

將小馬尾放入安的“神奇寶盒”內，我繼續修剪安的頭髮。洒點水，將頭髮梳直，小心地將髮尾剪齊。我在後面慢慢地剪，安在前面靜靜地坐，恍惚間，我好像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

從小至小學，我的頭髮都是母親替我剪的。懶懶的午後，我坐在舊報紙上，我在前面，母親在後面。母親很嚴肅的、專一的、慢慢地，幫我把頭髮剪短。那時候，可能是還沒有發明或者買不起特地用來剪劉海的剪刀，母親幫我剪的頭髮總是那土土的“碗公頭“。

所謂的“碗公頭”，就好像將一個大碗倒放在頭頂上，然後順著碗邊將頭髮剪齊。這種“髮型”，也可以叫“椰殼頭”，好像半個剝開的椰殼。剛開始我還小，倒無所謂。漸漸長大了，我開始認為“碗公頭”／“椰殼頭”好醜、好土 、好丟臉！我開始抗議、開始埋怨、開始要求到理髮店去剪頭髮，不肯再讓母親碰我的頭髮。母親最後也只好不再替我剪頭髮了…..

看著安的頭髮，想著我的母親，還有小時候的我，我的眼眶忽然溼潤，心底不知怎麼的一陣哀傷。那一刻，彷彿我們這三代的女人，因為剪頭髮而垮時空的聯繫起來…..安在我前面，我在母親前面; 我手握剪刀，幫安修剪，母親也手握剪刀，替我剪髮；安褐色的髮絲，我黑色的頭髮，母親的銀絲…..

母親當年替我剪頭髮時，是否也和我一樣，想著小時候的自己？有一天，安是不是也會像當年的我一樣，覺得媽媽剪的頭髮很醜、很土、很丟臉呢？

安在頭髮剪好后，對我笑了笑說，“謝謝媽媽。”我的心一揪，哦，當年的我，應該沒有對母親說謝謝吧？我的女兒竟然比我還要懂事呀！我忍不住抱著安，吻著她的頭髮，不敢讓她看到我滿眶的淚水……

深水埗尋寶記

在香港，除了香港大學，我最喜歡的地方就是深水埗。想到離開香港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到深水埗去尋寶，我就心痛！尤其是我到今年才知道深水埗還有許多“好地方” 如：”褔榮街“，而不是單單只有“汝洲街”和”長沙灣道“，哎呀，真的是“走寶”啦！

先介紹深水埗吧！此”寶地“位于旺角的北面，人烟稠密。從網上資料獲知此地是香港最多“大陸新移民”落腳的地方， 也是最贫穷的地区。大多數的人都知道深水埗现有全香港最具规模的两个电脑硬件市场：高登电脑中心和黄金电脑商场，亦有驰名中外的电子街：鸭寮街。此外，深水埗也是服装批发总部。長沙灣道左右兩邊的众多服装批发店虽然大部分并无对外零售，不过，一些店铺还是會時常拋出一些舊貨大平賣。如果花點時間細心挑選的話，可能可以买到又便宜又美麗的衣服、首飾、手提袋等。要是運氣好，HKD10或20左右就可以買到款式不錯的牛仔褲、帽子、T-恤、裙子等。

我最早認識也最熟悉的地方就是”汝洲街“和”南昌街“ ， 因為曾經在這裡迷失了路幾次！這兩條街有許多店鋪售賣珠子、紐扣、皮帶、布疋、絲帶、繩子、皮革等各種各樣的”寶“。你想像得到或想像不到的大大小小、零零碎碎、滴滴答答的零件，在這裡都可以找得到。如果有時間慢慢探索，時常都會有驚喜！有幾家賣珠子的店鋪是我的最愛。一罐又一罐大大小小、五顏六色、七彩繽紛、各種質地的珠子、閃片、假鑽、石頭、貝殼、紐扣等等等等擺滿整個店面，等著你去舀，然後一安士一安士的秤，兩塊、五塊不等，非常便宜！我常常站在店內，心臟因為興奮而怦怦亂跳。因為有太多太多太多的選擇，搞得我眼花繚亂、頭昏腦脹，手足無措、呼吸困難，不知從何下手！

可惜，因為必須帶著安，乘搭公共巴士或者地鐵很不方便。再加上香港的大部分商店都是超窄，嬰兒車根本是“不受歡迎的”。此外，我也怕安雙手”亂動“，打翻店裡的東西，弄到滿地珠子滾來滾去，到時我就”大鍋“啦！ 所以我只能等到外子放假可以看顧安，自己一個人才能到深水埗去。唉，可惜呀！

直到今年三月，我認為安夠大了，比較懂事，會聽話啦，決定冒險自己帶她去深水埗尋寶。事前，我就做好“準備功夫”，千吩咐萬交代，告訴安，不可以亂動，看看就好..... 安和我一樣，看到那些美麗的珠子，眼睛爭得大大的，一直感歎，“嘩！嘩！嘩！” 我們兩母女，東選選、西挑挑，結果買了一大包，差點就失控了！

買夠了珠子，我們走向鸭寮街賣小童衣服的攤子，給安買了些”玩扮演遊戲“的”戲服“和”道具“， 如：雨傘、手袋、雨鞋、扇子、閃閃發亮的裙子等。因為是買安的東西，所以安特別有耐心、很合作、十分聽話，我也買個不亦樂乎！

後來，我決定帶安到隔幾條街的“褔榮街”看看，因為聽說那裡有幾家店專賣玩具和文具。結果，看到那些又便宜又精美的文具、書包、布娃娃、玩具、貼紙、髮飾等等等等，我的下巴幾乎要掉了下來，大叫：”為甚麼現在才知道這個“寶地”呀！“ 原來，這裡就是許多家長買生日派對回禮“goodies bag"的”聖地“！我竟然到現在要離開香港才知道呀！唉！真的是太遲了！可惜，安走得有點累了，我只好依依不捨的離開....

後來的幾個星期，我乘安下午有playdate，放學后直接到小朋友的家去玩而不必我趕回家接她放學時，就一大早在十點準時到深水埗等店開后去”尋寶“，然後一點鍾左右去小朋友家接安。安有小朋友和她玩，她開心。我可以在深水埗待久一點不必趕回家，我也很開心。多虧這些小朋友的媽媽們替我照顧安，單單這個月我就到深水埗四次了！：）

還剩兩個月多我們就要離開香港了，我得在這有限的時間內，爭取時間到深水埗“掃貨”，加油啦！

那30分鐘

安三歲開始上幼兒園，一個星期五天，每次三個小時，加上乘搭保姆車，來回大概要四個小時。很多親朋戚友知道安開始上幼兒園，就問我，既然比較“空閒”了，是不是打算回去上班呢？

坦白說，我非常想！甚至申請了一份在法庭當翻譯員的兼職 （英文翻譯馬來文）可惜 （幸好？），大馬人大多奉公守法，很少案件，所以我到現在都沒有機會“一展身手”。朋友問，為甚麼不正正式式找一份工呢？我回答道：“因為我不捨得那30分鐘。“

在安還未上幼兒園以前，除了外子放假自己帶安出去玩，我們倆個幾乎是24小時都在一起。因此，我常常覺得安把我當成”理所當然“的，並不特別”珍惜“我。我也常常給她”氣“的呱呱叫，既無奈又滿肚子火。

自從安上幼兒園以後，情況有一點”改善“了，雖然只是那區區30分鐘。這寶貴的30分鐘就是從保姆車轉彎進入我們的住宅區，安那小小的臉從保姆車窗口看見我后甜甜地、燦爛地笑，小手用力地在揮動的那一刻開始....

保姆車門一開，安就迫不及待、興奮地大喊“媽媽媽媽媽媽！“ 安一下車，就好像無尾熊一樣地緊緊地抱著我，嘴里一直念”媽媽媽媽 I love you I love you!!" 並給我一個大大、濕濕的吻！我的心立刻被這“熱烈”的愛，飽飽滿滿地充實著...... 那一刻，我總會為自己可以每天接送安上學而感慶幸！

我們和其他的小朋友和媽媽們道別以後，就手牽手一起走向升降機。我們一邊走，安一邊不停地向我“報導”學校里的大小事情，小朋友們之間的“故事”等等。有時她也迫不及待地要我“欣賞”她在學校所做的手工或吃她所烘烤的小餅乾。進入家門，她看到我為她準備的玩具、書本、活動等 （我盡量每天都輪換她的玩具和故事書，並準備一兩個小遊戲或活動和她一起玩一起做），會很誇張地“嘩”一聲，興奮地問：“Is this for me? Thank you mummy!" 那一刻，我常常會覺得，所有的“改變”、“遷就”、“努力”等，都非常值得！

將書包放好、鞋子擺好、洗手、換上乾淨的衣服過後，安會幫忙我準備午餐（通常都是一些簡單的功夫，比較麻煩的事前已經準備妥當）並將午餐擺放在桌上。有時安看到我準備的飯菜，會驚喜地“嘩”一聲，說：“Thank you mummy for cooking me lunch!" 或者 ”I love 板面！”等等。 我們兩母女，一邊繼續聽安的”敘述“、一邊吃午餐。安喜歡唱她在學校學的歌給我聽。我聽罷，還要拍手叫好哦！說著笑著，我開始要”提醒“、“說服”、“哄誘”、“引導” 安把所有的飯菜吃乾淨、不可以动來动去、不要爬上爬下、不要到處亂走、不要東張西望、喝湯不要那麼大聲、要喝水等等等等。我的耐心開始越來越少、聲調慢慢地提高、語氣越來越不耐煩...... 當我終於忍不住開始罵安的時候，那神奇的30分鐘也結束了！

30分鐘雖然短，可是對我而言，卻意義重大。我每一天都非常期待這一段與安相處的快樂時光。在這一短短的時間里，安非常依戀我，我也因為想念她，脾氣也很特別好、特別有愛心和耐心。那一幅我們兩母女相依相偎，說說笑笑的畫面，就算只有30分鐘，卻是如此的奇妙、美麗....

我知道，安在不斷地成長、獨立，並有自己的朋友和生活圈子。如果我不把握現在，爭取時間和她相處，享受與她在一起的時刻，我們的關係一定會隨著她年齡的增長而慢慢改變..... 若是錯過了，此時此刻，永遠不會再重來。

但是，看到友人個個有所作為而自己一事無成，再加上＄＄＄＄＄＄ 的引誘，唉，真的很不好受呀！還有，30分鐘以外其他時間的 “無聊”、“煩躁”、“生氣”、“不耐煩”、“無奈”、“悶”、“哭聲”、”擔憂“、”麻煩“、”睡眠不足“、”食不安寧“、”沒有自由“、”不敢生病“、”不能穿高跟鞋迷你裙絲襪美麗的衣服“等等等等，也實在折磨人啊！但是，那30分鐘，卻無法捨棄呀！

為了那30分鐘，事業嘛..... 遲一點再說吧！而我那可憐的青春呢？當我選擇了生孩子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是過去式啦！

我是懶媽媽

從安一出世起，我就"勵志” 要“訓練”安越早獨立越好。講好聽是為了她好（與其給她魚吃，不如教她如何捕魚的論調）真正的理由是因為我懶！我總是自私地認為，她能自己做就自己來，最好不要麻煩我！

首先，在安還是幾個星期大時，我就跟著一些育兒書的指示，給她“晒”早上的太陽、替她做軟體操、嬰兒按摩等。雖然需要定時做這些很麻煩，但是效果很理想，安很早就翻身，並在大概四個月左右就開始爬。五個月就爬得很好。當她可以爬后，我在家裡就盡量不抱她。我個子不大，抱孩子抱得太久，會腰酸背痛的。如果安要我抱她或想要喝奶，就會自己爬到書房或房間來找我。我生病或很累時，就躺在地上的床褥休息，安自己在客廳或一邊玩，餓了就自己爬到我身上“找”奶喝。因為這些“需要”，她就得爬，並因此越爬越穩。專家有研究，嬰兒時期爬得越多越久，對腦部發育和身體平衡發展越好。我也因為她越爬越好而少做很多，一舉兩得，嘻嘻！

當安九個多月時，我們回英國度假， 安在那兒踏出她人生的第一步，並在她未滿一歲就可以走得很好。她會自己走后，我的”工作“也比較輕鬆了。十五個月大的安，已經可以自己從嬰兒床爬出來。 外子怕她會跌倒，將嬰兒床的圍欄拆開，變成小童床。安如果半夜肚子餓，會自己過來我們的房間”找“奶喝，我從此不必半夜起床去餵奶。有時，她爬上我的床喝奶，然後睡在我的旁邊，我也不知道呢！

我喂安人奶至她兩歲半，很多媽媽說我厲害，其實，說穿了，也是因為我懶惰，嘻嘻！因為喂人奶，我不必半夜起身泡奶給安 （甚至不必起身）不必洗奶瓶、消毒等， 省了很多工作。出門也不必帶很多的東西，少了很多的"重量”。人奶自然的營養給安很好的抵抗力， 因此安甚少生病，我也省切很多的麻煩。如果她很累、不開心、鬧情緒、跌倒、不舒服等，我的解決辦法，就只有一個，喂人奶。此外，因為喂人奶，我們可以時常帶安去旅行。不管是在飛機起飛或下降、萬里長城的刺骨冷風中、玉龍雪山下明媚的草原上、巴黎斜塔傍、在越南、在耶加達、在各大城市、在荒野郊外等等，我們都不必擔心食物中毒，更不用憂慮沒有適合安的食物。還有，我也可以一面喂人奶，一面上網、講電話、吃東西、看書、睡覺、甚至煮東西、做家務呢！我還試過一邊騎馬從香格里拉的梅里雪山下山，一邊喂人奶也！這麼方便，我這懶媽媽當然是喂人奶的擁護者啦！當然，喂人奶也有很多的委屈、不便、痛楚等，這些有機會再談吧！

很多小孩在吃東西時，很喜歡將湯匙、玩具等往地上扔，然後笑嘻嘻地看著媽媽或工人拾起來。這樣一丟一拾的，孩子們覺得很好玩。安也不例外。生性懶惰的我，才沒有那麼好氣去拾呢。安一歲多左右，可以自己爬上爬下時，如果她將湯匙丟在地上，我就叫她自己下椅子去將湯匙拾起來。就算她需要花很多的時間和力氣爬上爬下，我也“要求”她自己拾起湯匙。當她知道要自己上上下下很麻煩時，這些“掉東西”的“意外”就很少發生啦！

之前有提到，安冬天時大概六點多起身，夏天則五點多。她一起身，我或者外子就必須起床“娛樂”她 （大多數是外子啦！）。安精力充沛，一起身就很活躍。我和外子就慘啦！於是，在安兩歲半時，我們就開始“訓練” 她在起身后，自己搬凳子、開燈、上厠所、開雪櫃拿鮮奶和水果，然後坐在餐桌上吃早餐（一碗乾的麥片或麵包、餅乾、饅頭等在前一晚就放在桌子上蓋好）吃飽后她會自己拿玩具玩 （通常都是一面吃，一面玩）等外子“正式”起身再一起吃“正式”的早餐。我也教她自己開電視機看兒童DVD和使用CD player 聽歌 （她現在正學著使用 i - touch）外子則教她使用烤麵包機自己烤土司、塗牛油。當然，我們的房子小，如果她發生意外或哭，我們都可以聽到並可以很快地去查看。而且，當安一起身，我也是睡不著的，但是能夠賴床也是好的，我和外子也就不用這麼辛苦啦！

此外，安很小就可以自己穿和脫鞋子、襪子、衣服、褲子，並將衣物放進洗衣籃里，她也可以自己扭紐扣。我也”訓練“她幫忙我準備晚餐，例如敲雞蛋 (雖然雞蛋殼常常掉入碗內）、打雞蛋 （雖然蛋汁滿天飛）、捏板面（雖然板面大小不一、厚薄不定）拔菜莖（雖然菜因此會“變色”）、拿碗碟（還好暫時未曾打破任何東西）、擺放湯匙叉（還擺放得有板有眼哦！）、抹桌子、倒水倒牛奶等等。如果她不小心倒洒東西，她可以自己抹乾淨。她也會自己收拾玩具（很多時候還是需要“提醒”）刷牙、放洗澡水、洗澡等。半夜需要上厠所，她會自己去，不必叫醒我們 （走廊暗暗沒有開燈也沒有問題）。每一次她需要甚麼，我知道她可以自己做時，就叫或教她自己做。逼不得已才會幫一下或者出言提示。安也因為自己可以做很多的東西而覺得沾沾自喜，常常說：”I can do it by myself!" 或者 “媽媽，我是小幫手！”

雖然要“訓練”安獨立，很多時候需要許多耐心，也比較花時間和精力，但是我可是“放長線，釣大魚”作長遠投資呀！現在的我可以懶懶散散地躺在沙發上，叫安幫我拿著拿那，動也不用動也！這是不是叫“先苦后甜”？

還好，安並不知道很多與她同年的孩子都沒有像她那樣“苦命”，很多東西都得自己做。你們如果見到安，可千萬不要告訴她哦！

童言無忌（三）我愛你

和安一起吃晚餐時，安很甜地對我大聲說：“媽媽, I LOVE YOU I LOVE YOU I LOVE YOU!!" 我很高興地回應：”我也愛你！“
安接著問我：”Did your mummy say I love you to you?"
我的心一震，不知該如何回答。好一回兒才小聲地說：“Chinese mummies don't say I love you....”
安聽了，再問：“English mummies say I love you?“
我只好回答道：”Yes...."
安笑了笑，說：“Chinese mummies say 我愛你。“
我的心突然溫暖起來。

原則與人情味 （巴士篇）

首先，在我“投訴”之前，我必須闡明，我是在香港生孩子、帶孩子的，一年才回大馬一兩次，還是和外子與家人在一起的，所以我不清楚在大馬的情形是不是比較好。

安兩歲以前，我倆去那裡都得用到嬰兒車。因為乘搭公共交通很不方便，所以我大多數都選擇坐的士。可是，很多朋友都說，我應該學搭巴士，因為如果打風或有暴雨時，有急事的話，未必會搭得到的士。因此，有幾次，我大著膽子，嘗試坐巴士，過程卻很不順利／不好受／很麻煩／很痛／很生氣／很委屈......

在香港，大多數的巴士門梯級蠻高的，門欄很窄，嬰兒車根本是無法直接上車，而是要扛上去的。可是，巴士上的規則是，不管孩子是醒著還是睡著，家長一定要把孩子抱起來，並把車子折起。就算有些巴士上有特設擺放輪椅的地方，也規定家長要把嬰兒車折起。孩子因為被吵醒而大哭嗎？那是你的事！”安全“最重要！（在英國，只要巴士上還有位子，是不必將嬰兒車折起的；巴士的梯級比較底，或者有可以降低的電動梯級，因此嬰兒車也可以直接推上巴士）

因此，個子小小的我，必須一手抱著安，一手扶著／拿著／扛著嬰兒車 （好痛呀！），背上背著沈重的背包，還得盡快的在巴士沒有開動以前”嘀“八達通”付車資，然後，步履蹣跚的走向原是擺放輪椅的位子，放下嬰兒車，再找個最近的位子坐下。很少很少會有人幫忙， 我這個，人和“搖動的巴士”、“最少6kg重的嬰兒車”、“孩子的安全“的“戰爭”。就算是巴士司機，也很少會因為我的情形，遲一點開動巴士。有些司機有時還會嫌我動作慢，阻滯他們開車呢！

有一次我比較倒楣，上的巴士連擺放輪椅的位子也沒有。我只好將嬰兒車受好，放在最靠近位子的走廊上。結果，巴士一下斜坡，嬰兒車就往前滾，我手上抱著孩子，沒法抓緊車子，只好眼巴巴的看著車子滾前滾后，尷尬的我，不知該如何是好。幸好有位乘客看我可憐，幫我把車子“拉“回來，並用腳”固定“好車子。那一次，是我最後一次帶著嬰兒車坐巴士，並且暫停坐巴士好一段日子。如果有人建議我坐巴士時，我就會“談巴士變色”！

後來，當安可以自己走得很好，不必坐嬰兒車時，我再鼓起勇氣，帶她坐迷你巴士。坐這一種巴士，對我來說，挑戰性很高，因為上車、”嘀“八達通、坐下的動作要真的很快。於是，我抱著日益沈重的安，上到迷你巴士，要馬上找最近的位子坐下，因為如果不馬上坐下，司機會”罵／講“人的。我放下背包，替安綁好安全帶，等巴士在紅燈前停止時，要盡快的走前”嘀“八達通，再回座位坐下。如果不幸巴士開動，沒有抓穩的話，肯定會東倒西歪，跌個鼻腫臉青！

雖然迷你巴士駕駛得很快，可是我覺得它比大巴士有”人情味“多一點。首先，如果你不熟悉哪一站下車，迷你巴士可以在任何的”單線“停車 （有時甚至是在雙線或交通燈前， 很像大馬，嘻嘻！），讓乘客下車。如果乘客問路，迷你巴士司機通常比較樂意回答。反觀大巴士，不管司機是正在開車或車子停下，就不可以或不大願意講話。這種巴士也只能在巴士站停車讓乘客下車。如果遲下車，門一關，車一開，就算是區區那幾秒，司機絕不會開門讓乘客下車，非常有原則！

我第一次坐大巴士去淺水灣找朋友時，就是因為不熟悉地址，錯過了站，巴士卻不讓我下車 （雖然我有大聲的請求那司機停一停，可是司機”睬我都傻“！）。結果，我和安，在幾公里后、沒有人煙的下一站下車。我們過馬路到對面，在烈日下，等了好久都沒有的士（那山路是沒有人行道的）差點要哭了。後來一輛迷你巴士駛來，我向司機問路，司機很友善的回答我的問題，並在對的地方讓我們下車。從此以後，如果我不確定哪一站下車，我只會坐的士或迷你巴士，絕對絕對不搭巴士！

前幾天，在中環坐大巴士回家時，有一位老太太，大概六七十歲了吧？因為動作慢，來不及按車鈴，錯過了站。她向司機要求下車，雖然才開車了那幾秒，司機卻不理她繼續行駛，在幾公里后的下一站才停下來。可憐那老太太，必須拿著一大袋的東西，走回上一站。我於心不忍，很想和那司機理論，可是，想了想，還是把話吞回肚子里去，因為我知道他也會“睬我都傻”！

遇到這樣有”原則“的巴士司機，我就不禁懷念起大馬有些比較”沒有原則“卻比較”有人情味“的巴士司機。但是，我知道，很多時候，大馬的司機就是太沒有”原則“而搞出人命！

唉！不知獅城的公共巴士司機是比較有”原則“還是比較多”人情味“呢？

童言無忌 （二）

幾個星期前，我們帶安出外購物，在店裡一位小女孩給她吃她人生中的第一顆香口膠。後來我和外子對她說，在獅城是不可以吃香口膠的，因為那是犯法的，警察會抓的。

今天清晨，大概六點左右 （安夏天時是五點多起身的；冬天則六點多，從出生到現在，都是如此）突然問還是半睡半醒的外子：

安：Daddy, if I am sucking a lollipop in Singapore, will I get arrested?
外子：No.
安：Can I chew gum on the plane going to Singapore then?
外子：..... （瞪大眼睛，無法相信安腦子里想的竟然是這個）

簡單的“浪漫”

剛認識外子時，有次，我們和幾位朋友在一起聊天，談到甚麼是浪漫。大家紛紛發表意見，有的說是燭光晚餐，有的認為是一起跳華爾茲等等。問到我時，我說，浪漫是兩個人在淡黃色的燈光下，一起閱讀。可能是因為這樣，外子認為我比較容易“養”和“省錢”，而追求我吧？哈哈！（外子當然否認這一點）

婚後，愛好閱讀的我們，在工作與照顧孩子和上課之間，盡量抽時間一起閱讀好書。很多個不出門的晚上，外子為我泡一杯熱騰騰的南非紅茶，然後給自己倒一杯紅酒，我們兩人各持一本書，並肩坐在淡黃色的燈光下靜靜地閱讀。偶爾會放下書本，分享書中的甜酸苦辣，或者閒話家常。

除此以外，我們也喜歡在晚飯后，換上舒適的服裝和運動鞋，一起到附近的香港大學去散步。我們兩人手牽手，慢慢的一面沿著人行道行走，一面聊天，分享當日的點點滴滴。經過木棉花樹，來到停車場並向那小小的太陽車打招呼， 然後上到“六四廣場”。六四廣場有時很安靜，有時很熱鬧。常常會有大學生在那裡搞迎新周、展覽、製作話劇道具、籌備活動、運動、練武功、跳舞、打Band等等。看著那些充滿活力、年輕的臉孔，我總會想起自己那多姿多彩的大學生涯，很慶幸自己有一個充實的四年大學生活。

我們沿著山坡，慢慢地走向大學道最高處的大門。如果我們趕得及在八點之前抵達最高處的山坡，就可以遙望到遠處的迪士尼樂園在八點正點燃的煙火。我們有時會靜靜地望著前方，有時會討論著我們的未來。煙火過後，我們再慢慢地走下山，朝荷花池的方向走去，經過星巴克，穿過貼滿佈告的佈告欄走廊，再回到“六四廣場”。偶爾我們會在星巴克逗留一下，喝點甚麼的。有時會繞另一條路到家裡樓下的商場買東西。 要不，就直接回家，結束這悠閒的散步時光。

這就是我們倆很享受的，簡單、平凡、舒服的“浪漫”。而這樣的“浪漫”，並不是有錢就可以買得到的。（我也沒有錢，嘻嘻！）

我就是她媽媽！

有一位媽媽朋友，剛認識我時對我說：”你很好命，樣子長得這麼普通，卻生出這麼標緻的女兒。“ 這是褒還是眨呀？

朋友第一次見到安時，就說：“眼睛生得真好，還好不像你....” 有些朋友則說：“幸好安像你老公.....” 我是該生氣，還是該高興呀？

我和安在一起時，時常都會遇到以下的情形：

陌生人通常一開始沒有注意到安的樣子。後來發現／看到安的臉，就會很驚訝的說：”嘩！原來這麼漂亮！“ 然後，就問：”是混血兒吧？“ 我點點頭。陌生人繼續問：”爸爸是哪一個國家的人？“ 我說是英國人。陌生人再問：”那媽媽呢？“ 我說，我就是她媽媽。陌生人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哦的一聲，看一看我，再望一望安，就不再出聲了。有些則嘩的一聲，“你就是她的媽媽？？！” 有些更乾脆：“一點都不像！”

像與不像之間

剛和外子結婚時，親朋戚友都問我們打算幾時生孩子。幾乎每人都說：“你們的孩子一定會很漂亮、很聰明的；因為混血兒都是很漂亮、很聰明的。”我對外子說：”慘！要是不漂亮，不聰明怎麼辦？“

安剛出世時，頭髮和我一樣，是黑色的。皮膚生得很好，像她爸爸小時候，白里透紅。雙眼皮的眼睛，是深褐色的。嘴巴紅紅嘟嘟、小小的，很可愛。鼻子蠻挺的，眉毛和耳朵也生得很好。安一出世，親朋戚友打電話或寄電郵來，不是先問我好不好，痛不痛，而是：“孩子的眼睛、頭髮是甚麼顏色的？”我說，都是黑色的，像我。” 大家就很失望的說：“哦，不是藍眼睛、金頭髮嗎？” 有些朋友看了安的照片說：”your daughter looks so Chinese/Oriental!" 有些說安一點也不像外國人。滿月以後，安的眼睛突然變成單眼皮，笑起來眼睛瞇瞇的，每一個人就說：”哇，像媽媽！“

我不明白，為甚麼安一定要像那些藍眼金髮的外國人？像中國人／華人／亞洲人／我，有問題嗎？她媽媽我可是中國人／華人／亞洲人呀！我知道我長得不怎麼樣，可是她是我的女兒，長得像我、長得不好看，是她的命！再說，外表是其次，健康平安，才是最重要！所以，對於這樣的評論，我通常都會很自豪的說：“嘿！我的血統比較強！”

安一歲以後，頭髮的顏色開始變淡，慢慢轉變成淺褐色。眼睛呢，有時是雙眼皮，有時是單眼皮，很特別。通常當她很累，或者在下午時刻、天氣很熱時，眼睛會特別亮、雙眼皮會特別深。而在早上或者冬天時，她的眼睛會瞇瞇的，很像我，哈！我對外子說，以後看安小時照片時，看她的眼睛，就知道當時的天氣和季節啦！

從小，每一個人，認識或不認識的，一見到安，就會很自然的評論她的外貌。尤其是在亞洲，不管我們去到那裡，都會有很多人很”關心“安的外貌。連我們在餐廳里用餐，也時常會有陌生人走過來圍著我們的桌子，對安“評頭論足”，實在令人討厭！

通常我們看到親戚朋友的孩子都會說：”這孩子那裡那裡像爸爸，那裡那裡像媽媽。” 可是，安的情形呢，除了有這些評語，大多數的“議論”則針對她像不像混血兒，或是像不像外國人。說到這些評論，真的各抒己見。當只有我和安在一起時，有者一口斷定安是混血兒。有的呢，則認為安一點也不像混血兒。就算我已經告訴他們安的父親是外國人，他們還是半信半疑。當安和外子在一起時，人人都說安很像混血兒／外國人，安也會”突然“變得特別受歡迎！

安兩歲過後，眼睛就”固定下來”，是雙眼皮的 （妹妹們都鬆了一口氣，說，還好不像我的單眼皮！）。她的頭髮則越來越長，顏色也越來越淺。在陽光的照射下，還會閃閃發光！大概是因為她的膚色白皙和淺褐色的頭髮的關係，開始越來越多的很多人說安長得像混血兒，很好看、很漂亮、像爸爸。也很少有人說她很像我了。最多也只說：”唔，眼睛有點像媽媽，只是比較大！“

不知是因為她外表討好的關係，還是因為安性格開朗活潑、喜歡笑的原因，安去到那裡都很受歡迎。每一次我們去旅行，都會有餐廳廚師、旅店工作人員、商店老闆等，送糖果、蛋糕、小禮物給她。我們家樓下商場有一間花店的老闆娘，每一次看到安，不管我們有沒有向她買花，都會給安糖果、餅乾。

安上幼兒園后，第一次“Parent Teacher Conference"時，老師們見到我和外子，就開玩笑的說：”She is very popular. Not very long now, she will receive phone calls from boys!!" 班上有幾位男同學和鄰居小男孩的媽媽們常常對我說：“My boy always talk about your daughter!" "My boy told me that he wants to dance with your daughter." "My boy loves your daughter." 媽媽們時常開玩笑地說安是他們兒子的女朋友！有幾次去男同學家玩，回家時，小男孩只是要給安抱抱，不抱其他的小朋友。有些還一定要親一親她呢！

我們也常常遇到陌生人見到安時，那種驚艷的樣子。有些會說：”嘩！好靚女呀！“ 有的則說：“以後的香港小姐呀！” 等等等等....

我和外子倒不覺得她特別美麗。我們其實很擔心她長得太好看，讓別人都忽略了她的性格和內在。我們也憂慮安會以為全世界的人都會圍著她繞； 每一個人都會喜歡她，送東西給她。她只要笑一笑，不需要努力，甚麼都可以很容易得到。事實上，表面的都是膚淺、虛浮、不實際的；內涵才是實在、穩妥、美麗、永恆的。

現在，如果有人對我說，混血兒都很漂亮、很聰明，我會說，外表並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要對自己有信心！要憑實力、靠自己！

希望安長大以後會明白這一點。

煙雨濛濛的港大

外子開學了，可是安還有一個星期假期。於是，我和幾位媽媽約好，星期一早上到港大去吃早餐。

一早，天空暗暗的，吹著冷風，好像隨時要下雨似的。我馬上發短訊給媽媽們，叫大家準備雨鞋和雨衣。出門時，果然，絲絲雨絮飄了下來。孩子們穿上雨衣和雨鞋，在風中細雨中拉著媽媽的手，小心翼翼的行走，感覺很溫馨。這是不是叫“風雨同行”？媽媽們，因為要拉著孩子的手，還要拿著包包，或者雙手推嬰兒車，沒有多餘的手給自己打傘，只好淋雨啦！還好，只是細雨，打在臉上，輕輕柔柔的，很舒服。

經過港大的停車場時，很驚喜的發現，那可愛精巧、小小紅紅的“陽光車”竟然停泊在停車場內！這輛車子，應該是港大某個科學或科技學院的設計。大概連續三年了，我們每一次去港大散步，都會看到這輛車停泊在車場的最裡頭，並很自然的和它“問好”，談論著車子的特別設計。今年年頭，忽然發現它不見了，感覺很失落。這一次，再會面，當然很高興啦！


一抵達“六四廣場” （我不知道那廣場叫甚麼）孩子們就很快樂的在寬闊的空地上追逐和踏著水坑，玩水啦！


這就是我所謂的“六四廣場”啦。遠方右邊的建築物就是我們的家“寶翠園”。左邊的是港大學生會。因為下著毛毛雨，光線很暗，拍出來的效果不是很好。




第四張是安自己拍的。


港大學生會樓下有一間食堂／茶餐廳，地方寬闊。天氣好時，可以坐在外面，一面吃早餐或下午茶，一面看孩子奔跑.... Well, 大多數的時間，我必須撇下食物去追孩子，免得孩子發生意外。常常追著、追著，食物也變涼了，還吃甚麼？所以，我生過孩子，還是那麼瘦，就是這個原因啦！

踏水、追逐夠了，我們一伙人浩浩蕩蕩的沿著山坡，往荷花池走去。其中兩位媽媽推著嬰兒車，無法使用“正常人”的路線，我們只好走適合嬰兒車行駛的，比較長遠的路啦！上下一兩級梯級或者橫跨小水溝，對“正常人“來說是易如吃飯。可是對嬰兒車或者輪椅使用者而言，卻是麻煩非常，甚至可以令人痛苦、受傷（扛車、抬車手很痛，也很容易跌倒）。這就是為甚麼許多有年幼寶寶的媽媽，或者殘障人士不喜歡自己出門的關係。我甚至可以說，出門如打仗！

快接近荷花池時，安馬上拋開眾人，率先帶路，跑向那熟悉的小徑。




因為還是春天，荷花池的荷花還沒有開。可能要再過一兩個月吧！通常六七月時，荷花才會盛開。希望在離開香港之前，可以來得及拍照。




我們稱之為"The Heart Rock"，與扶林石和 "The Turtle Rock” 為鄰。


春天來這裡，有好處和壞處。壞處當然是因為荷花還未開，蝌蚪也要遲一點再孵出來。好處是，初春還是有點冷，沒有蚊子咬啊！但是有時春天的天氣也會蠻熱，還會有一點潮濕，黏黏的，令人很不舒服。

喂了魚，和睡蓮和孫中山先生說再見以後，我們就到四樓另一個屬於“美心”集團的茶餐廳。我通常會吃雲吞面，安會吃麵包和鮮奶，其他媽媽朋友則喜歡茶餐廳隔壁的西式 Cafe 的三文治和咖啡。上到上面，發現那 Cafe 又換了。在這短短的三年里，這 Cafe 一共換了三次。我不記得第一間的名字。第二間是我喜愛的Pret A Manger。這一次上去，竟變成了 Oliver Super Sandwich。 這證明了我和外子的看法，在香港，沒有甚麼是“永久”的。有很多商店，因為租約的關係，通常只為期兩年。所以，如果你要去甚麼地方，最好先打個電話確定一下還有沒有營業或者搬遷，免得吃閉門羹。

和平時一樣，帶安出門吃東西，都會很麻煩。首先，媽媽們必須輪流去買食物和看顧孩子。給安買吃的和喝的后，要安排她坐好。等食物來了，要抹乾淨手，有時還要將吸管剪短。安排妥當，到我去買自己的食物（因為我喜歡吃面，不喜歡吃麵包）等我的食物來了，才吃了幾口，安已將麵包吃光了，於是她也要吃面。所以我又得舀面給她，並將面剪短。她吃了兩口，說她還要吃麵包。我只好拖著她的手，帶她去再買一個麵包。回到位子，我繼續和媽媽朋友聊兩句，吃幾口面。不到一會兒，安又把面包吃完了， 在那裡很不安分的动來动去。我只好拿出繪本、蠟筆、貼紙等讓她自我娛樂。當然，小朋友的耐心有限，不一會兒，幾個孩子就開始不耐煩了。媽媽們只好草草的扒兩口，收拾妥當，帶孩子去下一站了！

我們再次回到“六四廣場”，安要求玩泡泡。廣場上，六四雕像下，安輕輕揮起泡泡拍，七彩夢幻的泡泡隨風飛舞。風很大，泡泡飛得很快、很高、很遠。孩子們的笑聲在廣場上盪漾著......


玩累了，是時候回家了....

在回家的路途中，我們很幸運的在行人橋旁的木棉樹上看到一隻松鼠在樹上动鑽西跳，可愛極了。枝枒上，木棉花紅艷依舊。不遠處的港大和太平山，煙雨濛濛......


這，正是一個美好的、安靜的、平實的、簡單的一個早晨。就像安的名字，陳安、晨安。